提起弹棉花、打被胎,很多人都知道这曾经是个红火的行业,无论是城市还是农村,人们铺的盖的都是手工做的棉被。过去每逢冬季来临,城市的大街小巷能听到弹棉花时弓子发出的声音,乡间小路上不时响起“弹棉花打被胎喽”的吆喝声。随着时代的发展,弹棉花、打被胎这个传统手艺似乎慢慢地淡出了人们的视线。现在,人们盖的已经不仅是棉被,还有羊绒被、鸭绒被、蚕丝被等等,弹棉花、打被胎这项“温暖的手艺”也很少有人传承。
在市区洞庭湖路金陵名府小区南门西侧的一家打被胎门市,42岁的孙克文和妻子正忙着弹棉花。由于目前正值弹棉花、打被胎的旺季,这对夫妻俩几乎每天都是从早忙到晚,前来打被胎的市民络绎不绝。“因为现在打被胎的人少了,我打听了半天才知道这里有打被胎的,家里的棉被盖了很多年,里面的棉花已经僵硬了,盖在身上不暖和,拿过来重新打被胎只花20元,被子就变得松软暖和了。”一位等待加工被胎的女市民对记者说。
“你别看这个手艺‘半年闲’,其实生意还是不错的,除了夏天没有生意,其他季节都有活干,很多人都是慕名而来。”孙克文告诉记者,他们夫妻俩弹棉花、打被胎已经不少年了,从年龄上看,他们是这个行当中年龄最小的。“现在年轻人都不愿干这个。我的上辈就是弹棉花、打被胎的,这个手艺就被我传承下来了。而我们的子女说什么也不想从事这个行业,你到其他地方看看,根本找不到年轻人弹棉花、打被胎的。”孙克文说,他是市区人,这个弹棉花、打被胎门市,他们夫妻俩已经坚守很多年了。
据孙克文介绍,弹棉花、打被胎是服务行业,总体来说也算是个体力活,虽然到了冬季生意应接不暇,除去房租金,挣钱并不是很多。“弹棉花、打被胎是个细活,不管是多破旧的棉絮,经过弹棉花机弹制,然后铺平细细磨匀,打出来的被胎就像新的一样。”孙克文说,尽管市场上成品被子很多,但仍有不少市民喜欢盖棉被子,大家都觉得棉花被比较暖和,又很环保,是纯天然纤维,所以他的客源很多。
传统工艺不断改进
市区楚街西巷一家老字号的弹棉花店,是三间不足50平方米的老房子,店内简陋狭小,光线昏暗。店主是44岁的李庆铁,他和妻子忙着将一床床变灰发黄、已经被挤压成薄片的旧棉胎,通过机器处理成松软、干净的棉絮。李庆铁告诉记者,他目前所知的弹棉花匠已经全部使用机械操作,早已告别了手工弹棉花。弹花机取代了弹弓,代替了纯手工的劳动,不仅提高了弹棉效率,也提高了棉花的质量。
李庆铁介绍说,机器弹出来的棉花更加松软均匀,盖起来没有压迫感,加之速度较快,所以现在市面上已经找不到传统的用弹弓弹棉花了。虽然机器绞棉花能大大提高生产效率,可除了弹棉花是用机器,其他的工序如铺纱、铺线、压、磨等好几道工序,还都是纯手工。李庆铁说,要保证被胎质量,关键是磨被子,这道工序很有讲究。要先将棉花铺平,把挂在墙上的纱布铺在棉花上,拿出一个圆形的木盘开始磨盘,在被胎上来回轻压、碾磨,动作十分轻柔,柔中带刚。“最讲究的就是铺被子,边上要稍微薄一点点,中间稍微厚一点,这样的被胎盖起来就很舒服。”
原来,李庆铁是浙江温州人,16岁那年就开始和家人学习手工弹棉花了,当时他是一名纯手工弹棉花匠。
从事弹棉花、打被胎已经有28年的李庆铁亲身经历了从手工弹棉花到机器绞棉花的转变。从业以来他跑遍了陕西、云南等地,最终于1996年,李庆铁一家来到了宿迁,凭着勤劳的双手和精湛的技艺,他的弹棉花、打被胎生意逐渐稳定。于是就在楚街西巷附近开了一家店铺,成为他固定的棉花加工点。李庆铁说,刚开始做生意不怎么样,但是做下来生意就好了。他们的孩子在宿迁上学,也许是父母有弹棉花、打被胎的手艺,他们的孩子也学会了。
市民呼唤后继有人
在采访中,很多市民都认为棉花被好,弹棉花、打被胎是千家万户都离不开的行当,如果年轻人不愿从事这项“温暖的手艺”,真担心以后这个流传千百年的老工艺失传,希望这个行业能够后继有人。
据了解,一般每年8月到次年3月,都是棉花被加工的旺季。别看羽绒被、蚕丝被等高级被在市场上越来越多,但很多消费者还是觉得棉花被比较暖和。李庆铁觉得,虽然手工弹棉花可能会随着时代发展而消失,但是现在有机器代替原来的手工技艺,弹棉花这一行应该不会消失。他所担心的是,这个行业究竟还有多少人愿意接手?“我希望不会失传,我们小孩从小就学会了,想做自然就会做了,一般年轻人都不想干这个。其实,这个工艺并不复杂,想做的话随时随地可以做,手艺学会了不会忘记的。”
手艺不该失传,因为每年都会有不少的市民前来弹棉花、打被胎,可是从事这项工作的人却越来越少了。李庆铁从业这些年来收了十几个徒弟,女儿也是从小就跟随自己学的,可不愿意将弹棉花、打被胎作为一门生计。“又脏又累的活,学这行的人越来越少了,反正我今后不做这个,家里都做这个了,女孩子做这个好像不太好嘛。”李庆铁的女儿李文文这样说。
弹棉花、打被胎虽然有些工序已经实现机械化,已不是纯手工,但看着一团团棉絮迅速成为方方正正、有棱角的棉被,就能感觉到弹棉花、打被胎这项传统的手艺依然蕴含着独特魅力。年轻人还有谁想着去从事这个老行当?这项“温暖的手艺”究竟还能延续多久?很多市民也在担忧。